不归路

 今天，是第二次跟她出来了。该称之为约会，还是偷情呢？自嘲地一笑，心头又不自觉地泛起阵阵甜蜜与酸楚交织的涟漪。

还记得，几天前才戏谑地说：“要成为你的朋友，命得足够硬才行。”不料一语成谶，仿佛是命运对我俩一次温柔的戏弄。原本精心筹备的一场海边约会，打算去Mersing看一看蔚蓝的大海，听一听浪花拍打岸边的低语，奈何前天起便风云突变，倾盆暴雨整整两日不停，多个地区陷入严重的水患之中。道路被淹、交通阻塞，这场难得的约会，眼看就要在遗憾中宣告流产。

可是，我的命，似乎真的足够硬，或许也真的是你带来的好运气。今晨打开窗户的那一瞬间，竟是雨过天晴，万里无云，阳光温柔如你轻抚我的脸庞。我还笑着对你说：“看吧，我跟你约会的日子，就连天气都如此眷顾我们。”

你笑着，明媚得让我沉醉。

最终，我们驱车来到了一间隐匿于深林幽谷之中的咖啡厅。一路蜿蜒崎岖的小道，车窗外的景色从城市的纷繁复杂逐渐变成了清新脱俗的绿意盎然。那一刻，仿佛我们暂时逃离了现实的束缚，来到了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。

抵达咖啡厅时，满眼尽是翠绿葱郁，周围被植物的芬芳所包围，幽静安然。咖啡厅里的一群年轻人，看起来那般自在惬意，仿佛过着所有人梦寐以求的生活。我望着他们，内心竟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些许羡慕——能够这样恣意地生活，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。

点了咖啡与食物，我们便闲话家常起来。我们聊起彼此的过往，聊起童年时那些放肆疯狂的日子。让我意外的是，她曾经居然也有过和我相似的经历：小学时带头逃课闹事，甚至惊动了全校。真想不到，一个看起来如此文静内敛的女生，骨子里竟藏着那么狂放不羁的灵魂。此刻望着她清亮的眼神，我的内心忽然充盈着无限的怜惜与爱慕——这样的她，该有多么迷人啊。

不知怎么的，我竟主动说起了自己躁郁发作时的种种荒唐举动：拔断心爱的铅笔、摔坏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，甚至一次不慎把车前的镜子打碎。我努力让这些沉重的回忆显得云淡风轻，仿佛讲述的是别人轻描淡写的故事。可当我抬起头看向她时，竟发现她的眼神里透着丝丝怜惜与心疼，温柔得几乎让我落泪。

她轻声说道：“答应我，以后不要再那样伤害自己了，好吗？”
平淡得不能再平淡的一句话，却如同轻柔的羽毛，恰恰戳中了我内心深处最柔软脆弱的地方。我努力掩盖眼角泛起的泪光，微微点头。那一刻，我意识到，这个世界上或许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，如她般懂得我了。

离开咖啡厅后，我们又去了一个精心布置、充满浪漫气息的庙宇。那地方设计独特，随手一拍便足以让人留下深刻的回忆。然而碍于我们彼此间的禁忌关系，合照仿佛成为一种奢望，只能悄悄地留下零星的回忆在心底珍藏。

我们像年轻的情侣般荡着秋千，穿梭于小雨霏霏之间。你孩子气地要求我背你走过一小段路，双臂环绕在我脖子时，我竟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最初恋爱的纯真年代，多希望这一刻能被永远凝固下来。然而真实又残酷地是，我竟然满头大汗！你一边笑着擦去我额角的汗水，一边取笑我狼狈的模样。此刻的幸福与尴尬交织，却也成了日后难忘的温柔画面。

今天，我们还是踏出了那一步。明明知道是不该做的坏事，却又无法抵抗地走了下去。我似乎应该感到愧疚的，可我心里却没有一丝罪恶感，唯有满满的欢喜与悸动。好久好久，我没有这样心跳加速，脸红发烫了。

你到家后，问了我一句：“你会不会因为做了愧对伴侣的事情，转而对她更好呢？”
我沉默片刻，却坦诚告诉你，我不会。也许并非我对我的妻子不好，我给了她应有的陪伴与情感价值。你的这个问题，或许正是你内心愧疚的体现吧。

可是，我已无法停止对你的爱恋与迷恋了。这就像飞蛾明知道前方是一团危险的火焰，却依旧奋不顾身地扑上去。我清楚前路有多危险，却甘之如饴，不再回头，不愿回头。

如果这是命运安排给我的劫难，我愿意义无反顾地走完这条无法回头的不归路。

也许，我本就如此，多愁善感，却又飞蛾扑火。
也许，这就是爱情吧。